三次蜕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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ᶘ ᵒᴥᵒᶅ


试着把爱情比作幻觉。

“在离开之前你要留下什么遗言吗?”死神的话筒凑到了他的唇前,他盯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距离,在空中飘散的橙黄色焦味的火星甚至要灌入鼻腔,大脑里一时找不到适当的回答。

坐在钢琴前,目光停滞在黑白色的琴键上,找不到接下去的音符。盲听,他不知道下一个音会是干什么,被扔到了一侧的巴赫的平均律的黑白相接的封皮在阴影下似乎可见又不可见。什么贝多芬莫扎特的作曲灵感,什么消遣练习曲?他轻声骂着这本传世之作,一拳头几乎要砸在琴键上,却是没下手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算上契机,他在音乐教室里闷着锁着门弹一首李斯特的钟,他肯定说过,他的琴键,按的可溜了。或是说,能飙多快,就可以。这种东西,不要一点感情,零碎断裂的音符,至此都是拼接起来的。
为了敞敞气,通通风,他把门推开了。却没有料到有人跟他把曲子录了下来传到了网上,顿时爆炸了评论区。他盯着上涨的数字,无话可说。

“百分之九十都不明白。”

他试着认真的写点什么弹点什么,但是始终都达不到最初的效果了。那反响,他隐约心里有个数他毫不犹豫的把那东西比作了人生巅峰。就算其实这曲子,毫无疑问的,是最差的呈现品,确实最高性价比的产品。接着往后的日子呢,就是人生半疯癫时代。他没有成品,也没有认同者稍带来的欣慰,那么这就是火种的初埋日的日子里。那些人身后满是鲜花的人,却抱怨着生活如何虐待自己,这是他最不明白的而又最作呕的。

就算把它称为痛定思痛。

无人注视的目光将伴着生活永远鼓动下去直到死亡,可惜而遗憾的是,他只是盯着那屏幕上的数字思考,然后告诉自己不要做任何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不然就是面对刑场断头台,虽说真空也不是不能发热,充满了二氧化碳也不是不能燃烧,热情依旧可以让他继续下去,窒息依旧是压抑着血红细胞上的氧气运输,并且这不叫做渴望痛苦。
至于原因他也很清楚,因为实力不够也不比谁优秀。空洞的皮囊就像没有神采的眼睛。
他开始极端的追求生活。
而简单的说,他生活追求平均值总量可以加起来算上巴赫最疯狂的六年里的作曲数量。
他这个突然的决定,不知来自哪里。他要去找的,不过自定义生活和爱,总结出比作家比理论家还要高深的东西。

“反正是要有报应的。”

他过得太快过了,他试图淋漓尽致的享受他的生活,却永远不曾想象自己稍微再年龄加几个熟悉的场景。他发挥着作为青年的爱情观到极致,试图忘记过去那段人生的低谷,他永远是疯癫于峰巅的少年。
终于炸响了完美他的无情感的躯壳。这简直跟幻觉一样美好,他永生伴着一丝孩子任性,随随意意在乐理考试中考个最高分。他就此满足于现状不醒来,半依半靠的溺在唯独能感受到的来自爱人的温柔。丝毫不害怕报应。

此时他差不多要坠地了,他深吸子口气,想想这场景似曾相识就去他生活开始的那日一般。
他知道维鲁特肯定认得出来,而且一定会原谅他。

至于这么说维鲁特,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到死,选择的是曾被他赐予的一切。

-fin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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